何以中国丨新疆出土的这尊“笑杯”，竟然还有同款“怒杯”
品酒之味、识茶之香，是古时中国人向往的诗意生活。这两大生活乐趣不仅滋养了文人雅士的情怀，更催生了千姿百态的杯盏器皿。今天，让我们走近一件充满奇趣的唐代酒器——人首微笑牛头陶饮器。
这尊出土于和田约特干遗址的陶器不过一掌之高（19.5厘米），却暗藏玄机：上半部分是一张深目高鼻的胡人笑脸，头戴高顶螺帽，弯眉翘须，笑意盈盈；下半部分则骤然转为牛首，双耳竖立，眼睛圆睁，而牛嘴处收缩为精巧的饮酒圆孔。一器之上，胡汉交融，刚柔并济，仿佛将丝绸之路上驼铃悠扬、商旅往来的盛景凝练其中。
为何设计如此“混搭”？学者推测，胡人象征丝绸之路的商贸繁荣，牛头则可能寓意力量或祭祀传统。而它的使用方式更引发遐想——牛嘴朝上时，需仰首倾饮；若倒置，则似需“躺平”方能尽兴。是实用之器，还是宴饮戏具？千年已过，它依旧以神秘的微笑，邀请我们共赴一场跨越时空的文化对话。
新疆博物馆陈列的“人首微笑牛头陶饮器”。新疆博物馆资料图
考古发现显示，这件饮器上下两部分内腔相通，上口有使用痕迹的磕伤，牛头后脑部分由碎片粘合后与人首对接成型，历经千年仍保存完好。
这些奇特器型并非唐代独创，其实源自西亚流行的“来通”——一种末端呈动物或人形的角杯，丝绸之路沿线国家都有类似的文物出土。在唐代，这类器物常作为宴饮时的罚酒器或娱乐器具。使用时，需从顶部敞口注酒，酒便会从底部的兽首小孔中流出，饮者需仰首承接，颇有几分豪迈趣味。
人首怒像陶饮器。来源：《文物》2025年第1期
有趣的是，约特干遗址还出土过一件“人首怒像陶饮器”，胡人双眉紧锁、怒目圆睁，与微笑版本形成鲜明对比。而在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博物馆，则收藏有造型相似的"女首牛头陶注"。
这些同类型器物的发现，不仅印证了此类酒器在丝绸之路上的流行，更展现了唐代多元文化交融的盛况。
陶土不语，文明有声。当现代观众凝视这张凝固在陶土上的胡人笑脸，我们仿佛看见：长安西市酒肆中粟特商人高举来通杯的豪迈身影；而牛嘴圆孔中曾流淌的，不仅是葡萄美酒，更是文明交流的甘露。这些穿越时空的“来通”杯，将不同文明的智慧结晶，永远浇铸在了中华文化的肌理之中。
监制：丁涛
统筹：冯婷、喻鹏涛
策划：葛惠芹、廖映月
编辑：王荣
制图：李娜
出品：新疆日报社（集团）
指导单位：中央网信办网络传播局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网信办
协作单位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博院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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